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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一個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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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顧小狗,顧小狗。”

黑暗中有個男聲在喊她,忽遠忽近,聽不真切。

“顧小狗,顧小狗!”

她這回聽清楚了,頭卻疼得厲害。

“顧小狗,別睡了,大家都排練呢,就你一個人偷懶。”

顧念稚扒拉下臉上的眼罩,半夢半醒之間坐起來,她目光放空了一會兒,抓了把頭發,嘖了一聲,“我他媽不是一個人偷懶,還能是一條狗?”

老袁勾著她的肩膀,“你可不就是一條狗,是吧,小狗。”他道,“而且哪有你這麽理解人說話的,我說的是你怎麽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偷懶,你得捎上組織,時刻不能忘記你的戰友啊!”

顧念稚又欲倒下,“你行了啊,我偷懶還成群結對了,給小報告看見了,我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
老袁道,“你顧小狗也有怕的東西啊?”

顧念稚道,“那個老巫婆太狠了,老子遲早有一天把她頭上的幾根毛扒光。”

老袁趕緊拉著顧念稚,“誒你別躺啊,你臺詞背熟了沒?”

顧念稚道,“我他媽就兩句話,背個屁啊。”

老袁多少了解這女人的,他反問,“那你背出來給我聽聽。”

顧念稚一楞,還真不會。

老袁道,“你怎麽這次放假回來就魂不守舍的,一天到晚都萎了,有什麽事情說出來跟組織分享一下,好讓組織開心開心。”

顧念稚沒心情跟他跑火車,“滾邊兒去。”

老袁搭著她肩膀,笑道,“顧小狗,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。”他道,“咱們這個畢業晚會之後,就要各自高考,分道揚鑣了,我看你這個成績,不加把勁兒,很難跟我一個大學啊。”

顧念稚道,“您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。”

老袁笑道,“哎喲,咱倆這孽緣,三年都分到同一個班,我告訴你啊顧小狗,除了我還真沒人敢和你走這麽近。”

顧念稚道,“我要跪下來給你磕三個響頭嗎。”

老袁開口,“那倒不用,你就是把四班那個小班花的微信告訴我……”

顧念稚,“滾滾滾。”

老袁這人就是賤的,討了一頓罵,馬不停蹄的滾了。

顧念稚看著老袁滑稽的背影,笑了兩聲。

她躺下來,心想,老袁還真說對了,她從上次放假回來,的確每天都魂不守舍的。

上回放假,正好是遇見沈寧他叔蘇中孚,蘇中孚那天對她拋下了極具誘惑力的條件,讓她去部隊,兩天後出來直接去國立中院。

中院是什麽地方,是雲國第一軍校,顧念稚雖然成績爛的一塌糊塗,每天不好好讀書,打架翹課倒是一流,但也就是這麽個不學無術的小混蛋心裏,僅存的夢想,就是國立中院了。

在大家都想去硯山和九院讀書的時候,唯有顧念稚心心念念,對國立中院魂牽夢繞的。

但是國立中院何其難進,就算顧念稚身體素質各方面都過關了,但是一看到中院那不輸於硯山的錄取分數線,顧念稚的腦子就發昏,何止發昏,簡直是昏倒在地。

這麽高的分,她出賣靈魂都考不到。

但是蘇中孚那天帶她見了一個人,說了一番狗屁不通的話,她突然就有進中院的資格了,雖然不是考進去,是走後門。

但她顧念稚是多不要臉的一個人啊,走後門是走後門,盡管如此,她的內心也立刻把自己提升到了一種高度:我顧念稚也是能考進中院的學霸了,跪在祖宗前面一打開國立那張錄取通知書,裏面頓時金光閃耀,照亮了顧念稚那張春風滿面的臉,以及後面十八代的牌位,簡直光宗耀祖,祖上發光。

她在這一瞬間,都把自己面對親戚要說的稿子都打好了:我就是走運,隨便那麽一考就進了,嗨,哪有您家兒子厲害啊,隨便就考了一個野雞大學。

顧念稚腦補過了頭,趕緊回神,中院的後門多少難走的,能走這個後門的,還如此有把握,她想都沒想,幾乎立刻就答應了。

當然,國立中院只是她答應蘇中孚進部隊的第一個原因,至於第二個原因,則是蘇中孚送她回學校時,在學校後門口一間咖啡店裏對她說的話。

顧念稚那天問他,“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,學院區那麽多人,為什麽找我。”

蘇中孚道,“我見面的時候不就和你說了,因為你爸是秦懷民。”

顧念稚道,“我對這個爸毫無印象,你們怎麽就能確定我是他女兒。”

蘇中孚笑道,“第一,你和你爸年輕時候太像了,至於第二,就是你的身體。”他喝了口茶,“念稚,你身體狀況很特殊。”

顧念稚樂道,“老頭兒,你不能因為我能打架,你就說我身體特殊啊。”

蘇中孚道,“你的視力,聽覺,嗅覺,體能,感知力,遠高於常人。”

顧念稚不動聲色道,“那能說明什麽,我吃得好睡得好,跟你一樣說句話喘三次?”

蘇中孚,“別人未必能見得和你一樣,念稚,你不承認也好,覺得我騙你也好,你父親秦懷民參與了一項雲國高層的實驗,基因裏攜帶的東西,具有遺傳性,而你,念稚,你是他女兒,我還要說什麽嗎。”

顧念稚一拍桌子,站起來,“你他媽以為科幻電影啊!”

蘇中孚,“好好好,你別氣。”

顧念稚覆又坐下,她挖了挖耳朵,“我這事兒多少人知道啊?”

蘇中孚笑道,“你不是不相信嗎?”

顧念稚抄起茶杯作勢要打他,蘇中孚笑著,顧念稚頓時覺得沒意思,開口道,“我又不是傻逼,你都說道這份兒上了,我還能不信啊。”

蘇中孚道,“我不能告訴你太多。”

顧念稚皺眉,“你找抽啊老頭子!剛才還一副恨不得全告訴我的樣子!”

蘇中孚道,“那是剛才,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,你放心念稚,你是人,不會把你抓到非人類研究所的。”

顧念稚聽完,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,她終於肯端起桌上的面條,大口大口的吃,“我操,你不早說,嚇死狗哥了,我還以為我下半輩子就只能在研究所驗shi驗尿和小公狗交配了。”

蘇中孚聽完她的話,被她逗樂了,“你實在有趣,和懷民一樣有趣,難怪不得昭質緊張你。”

顧念稚道,“少拍我馬屁,我沒錢給你。”她吃東西吃的很快,吃完了一抹嘴巴,“我問你,我爸還活著嗎?”

蘇中孚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”

顧念稚,“你不知道?”

蘇中孚道,“這些事情,要等你以後自己有能力了,再去調查吧。”

等她有能力,什麽叫有能力,要有什麽能力,顧念稚想到這裏,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
她的確想知道蘇中孚賣的是什麽關子,還有自己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親爹。

顧念稚原地坐了會兒,老袁又跑回來了,“你還在發呆啊,趕緊上去排練,最後一次排練,晚上就出演了。”

顧念稚道,“我不是說了我就兩句臺詞,你急什麽,等我把衣服穿好了。”

老袁今天一直絮絮叨叨的這個排練,就是畢業晚會,這個畢業晚會來頭可不小,首先他是總校聯合舉辦,排場之大,十分可觀,他們班不知道什麽原因被選上去了,這個含金量可就高了,第二這個畢業晚會,還有不少家長來觀看,你要知道,學院區能來觀看的家長,基本都是淮西市都叫的名字的人物。

所以學院區對每年的畢業晚會都特別的看中,特別是今天沈寧從城衍畢業,校方對沈寧的父母也發出了邀請,原本沒報什麽期望,結果沈寧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,往年求他他都不肯上臺露個臉,今年居然主動要求擔任主持。

城衍的校長這麽說的,“你知道沈寧這個孩子,平時話就少,他這次擔任主持,估計把他一年的話都用光了,這還要感謝感謝陳老師。”

陳老師,就是沈寧的班主任,他道,“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麽回事,那天突然來跟我說的,嚇了我一跳。”

其實要猜出這件事情的原委不難,而且源頭就在顧念稚那個‘小棺材臉’的外號上面,問題就出在這裏。

顧念稚叫白洵,就叫白洵,合著輪到他就成了小棺材臉。

沈寧他再成熟,再穩重,心裏也有點不平衡。

而始作俑者顧念稚,此時正在套她的盔甲,一邊套一邊嘴巴還不歇著,“我操服裝組的這個什麽玩意兒的審美啊!”

她扮演的角色,就是一個小兵,顧念稚班上報上去的節目是花木蘭,不知道怎麽的殺出重重關卡,給過了,過了之後班上就為難了,這麽大一個舞臺劇,就一個班四十多個人壓根不夠,於是老師就出了主意,反正北高就過了這一個劇,幹脆多找些班級一起演。

好家夥,這可就在北高海選了,顧念稚心說,讀書也不好好讀了,搞海選,就不怕高考落榜啊!

老袁給出的解釋是:勞逸結合,每年都這麽搞,北高的成績還是一樣高居不下。

顧念稚本來也沒多想管北高的成績,她套著這個小兵的盔甲,戴上帽子,還挺像這麽回事兒。

顧念稚身材勻稱,長得也雌雄莫辯,拿著劍站著,身邊就圍了好些班上的女生誇她帥。

一個說,“小狗,你扮演什麽角色啊?”

顧念稚大方道,“士兵,你看我這個打扮還看不出來嗎。”

一個說,“士兵有臺詞嗎?”

顧念稚笑道,“有啊,怎麽沒有,我背兩句給你聽聽啊,一句是‘花木蘭是女人!’,還有一句就是‘皇上饒命啊!’”

她一邊誇張的喊,一遍做著動作,逗得一幫女生笑個不停。

老袁站在遠處看著,他身邊一個男同學胳膊肘一頂他,“誒,我說,你家小狗也太招人稀罕了吧,就這張臉,頭發留長了絕對是個美人啊。”

老袁笑嘻嘻道,“你把這話說給她聽,她保證尾巴翹的沒邊。”

那人促狹道,“我說袁哥,你不是吧,和顧小狗呆一塊兒三年了,你真對她沒意思?”

老袁,“我還想留著我這條命討老婆,你行了啊。”

老袁這邊說完,就看見顧念稚跑過來,顧念稚道,“我帥不帥。”

老袁開口,“帥。”

顧念稚道,“比沈寧呢。”

老袁摸著下巴,“還差一點兒。”

顧念稚一把勒住他脖子,“你他媽胳膊肘挺順拐啊!”

他二人打打鬧鬧,那邊突然發出一眾的驚嘆,原來是扮演將軍的白洵換好了衣服,顧念稚看了兩眼,心裏冷哼一聲,不過是角色拿的好,我顧念稚穿上將軍的服裝,秒殺你十條街,她把目光移道旁邊更衣室也換好衣服的‘花木蘭’韓菲菲,顧念稚一看,登時挪不開眼睛。

心說韓菲菲不愧是北高名副其實的校花,這舉手投足之間,連頭發絲兒都是美的,顧念稚仗著高一和韓菲菲同班的老同學交情,上去打了個招呼。

“菲菲。”她叫的親熱,“你今天好漂亮啊。”

韓菲菲笑道,“還好啦,不過你這麽誇我,不怕白洵吃醋啊。”

顧念稚道,“讓他吃去吧,暗戀狗哥的人那麽多,我哪兒能每個都照顧到啊。”

白洵一旁聽著,無奈的喊了聲,“顧小狗……”

韓菲菲道,“這麽多人暗戀你,你還找我講話啊,我怕被醋淹死嘞。”

顧小狗腆著臉湊上去,“暗戀我的人這麽多,有沒有你一個啊?”

韓菲菲捏了個小拳頭,輕輕地在顧念稚肩膀上砸了一下,“你可真不要臉。”

這一砸,砸的顧念稚那叫一個春心蕩漾,她整日和男的廝混在一起,什麽都沒學好,但是這種見著美女就跟狗似的賤樣,學了個十成十。

顧念稚還想開口說兩句,白洵就道,“顧念稚,你怎麽不誇我?”

顧念稚看著他,“你有什麽好誇的,前後一樣平。”

白洵眉頭一抽,“你見過哪個男的前凸後翹了?”

顧念稚道思考了片刻,開口道,“我看沈寧屁股挺翹的。”

白洵聽見沈寧這個名字,渾身不舒服,他上次看著顧念稚被帶走,等顧念稚回來時,他問了半天,什麽也沒得到,憋了一肚子氣,又舍不得責怪顧念稚,就全算在沈寧的賬上了,“沈寧,沈寧,成天就知道沈寧,我看你對他用情挺深啊。”

顧念稚樂道,“不敢不敢,不如我對木蘭用情深。”她眨了下右眼,又挑著眉笑著看韓菲菲,“菲菲,你說是吧。”

韓菲菲嬌笑道,“顧小狗呀,你就嘴貧吧!”

顧念稚嘟著嘴,她這招屢試不爽,特別在對付沈寧的時候,顧念稚道,“我嘴不平,嘟著呢,你要不要親一下試試口感?”

韓菲菲果然笑著道,“顧小狗,你好不要臉呀。”

顧念稚可沒打算真親韓菲菲,親上了不說韓菲菲的愛慕者能扒掉她一層皮,旁邊還站著個白洵,雖然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白洵看上他哪兒了,但是喜歡她這個事兒,看起來還真不是假的。

顧念稚在後臺美女也看過了,排練也沒輪到她的戲份,於是打了聲招呼,穿著這件重死人的盔甲晃蕩去了觀眾臺。

此時正好是下午,各個節目和流程都在緊張的核對,臺前幕後都忙成一團,她穿成這樣倒也沒什麽奇怪,顧念稚漫無目的的走,走了兩步,就看見沈寧坐在倒數第三排的觀眾席上,認真的琢磨什麽。

顧念稚看見沈寧,就跟狗看見帶肉骨頭一樣,不想後果,先上去欺負一頓再說。

她這麽想著,果然丁零當啷的跑了過去,滑稽的不得了,差點兒把自己的頭盔跑下來。

顧念稚一屁股坐在沈寧旁邊,沈寧擡頭就看見她了,楞了一下之後,就聽見顧念稚說,“你是不是暗戀我啊,沈同學,怎麽我老是偶遇你啊,你說實話,是不是你安排好了的?”

本來打算好好跟顧念稚說幾句話的沈寧,一聽這個吊兒郎當的口氣就皺眉,開口就是,“你閉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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